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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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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圓

那一刻, 楚言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她幾乎是機械地回答:“不,不可以,太麻煩叔叔了。”

念念有點失落, 垂下了小腦袋。

這時,周慎辭忽然躬下了身子,接過了念念手中的許願條。

“可以。”他音量不高, 卻甚是篤定,“完全不麻煩。”

念念重新燃起了期待,望向了楚言, 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仿佛在問, 媽咪, 好不好嘛?

楚言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,但比起別扭,她更在意念念是不是有個快樂的生日。

她對念念永遠帶著一股歉意,所以想實現她所有的願望。

“好。”她拉住了念念的小手。

念念很開心,站在兔子寶寶的位置,擺好了pose。

周慎辭說到做到,配合地對準了兔子爸爸的位置,只是那長帥氣的臉上少了些“父親”的慈愛。

楚言卻有些躊躇。

兔子媽媽的姿勢是靠在兔子爸爸肩上的。

他們依偎在一起,分別摟著兔子寶寶,洋溢著家的溫馨。

“你在楞什麽。”周慎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。

音量很低, 只有他倆之間可以聽到。

楚言條件反射地側過臉, 心跳猝不及防地跳了一拍。

周慎辭離她那麽近, 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吐息。

“三二一, 看這裏——”姜曼的聲音恰好響起。

楚言還沒回神, 倉皇地轉頭。

哢嚓。

相機的快門按下,三張不同的表情被定格在同一個畫面。

念念扒著姜曼的胳膊, 伸著脖子去看相機裏的原片。

照片裏念念笑得可愛,周慎辭略顯嚴肅,而楚言,尷尬的笑容裏帶著一絲慌張。

“曼曼阿姨~念念想要這個~”

姜曼哄她:“明天姨姨就去給你洗出來,好不好呀?”

念念不解:“什麽叫洗出來呀?”

姜曼伸手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,道:“就是這樣,咻的一下,把圖片變出來!”

念念咯咯直笑。

楚言忽然覺得眼眶酸澀,眨了兩下之後,眼尾竟微微發熱。

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,她低下頭,讓烏發遮住她半邊的臉頰,掩住快要滿溢出來的情緒。

“你無需自責,作為一個母親,你已經做到極致了。”

周慎辭的聲音沈沈響起。

楚言的指尖一頓。

只聽周慎辭接著道:“如果必須有人被責怪,那也應該是孩子的父親。”

楚言心念動搖。

這話喚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說,她都會無動於衷,可偏偏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行。

曾經她渴望他的認可和關心,但此刻她卻意識到,如今來自於他的任何舉動,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。

她剝奪了他作為生父的權利,以此當作他從未愛過的懲罰。

可是,真正受傷的人是誰呢?

是沒有爸爸的念念。

但若是沖動之下告訴周慎辭真相,結果也依舊是未知。

他或許根本不會在意,那將會是更糟糕的打擊。

好像無論走哪步,最後都是死局。

楚言轉過身,將剩下的半杯酒仰頭喝盡。

“誰知道呢。”她輕聲呢喃。

那晚,楚言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
陸續送走賓客之後,餐廳一下變得很空。

周慎辭也在楚言沒註意到的時候不見了,估計是回家了。

楚言有些微醺,腳步略顯虛浮,靠在餐桌上揉著額角,暗道該死。

怎麽就喝多了呢。

這時,打掃衛生的阿姨進場,開始收拾殘局。

楚言強撐著和姜曼一起,把沒有吃完的食物打包,準備放進車裏帶走。

她倆各拎著兩個袋子,一前一後從餐廳的正門出來,走向路邊停著的車子。

時間已經不早,多數商店的招牌都黯淡下來,在雨幕的遮掩下更加模糊不清。

風夾著雨絲拂過,沒有想象中的清涼,倒像是混了酒精,讓人更加暈乎。

忽然,楚言腳下一空。

她像是受驚的小鹿,霎時放大了瞳孔。

“啊!”

可她的呼聲還未喊出,就跌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。

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那堅實的手臂,仰眸望去,不偏不倚地撞進了周慎辭深黯的黑瞳。

“你不是走了嗎?”她聲音小得像是在和自己說話。

店內的光線漫出來,映在周慎辭的臉上,仔細描摹著他的眉眼,順挺立的鼻骨滑落,至鋒利的下顎。

他扶著她的力道不大,卻足以穩住她的身形,語調比水霧還柔和:“我只是在門口抽了根煙。”

“是哦。”楚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搭錯了哪根神經,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動了動,真的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。

旋即她蹙起了眉毛,“難聞。”

周慎辭輕挑眉梢。

楚言撐著他的手臂,想要站起來,可剛一動彈,就一腳踩進了門口的積水之中,雪白的腳背像是落在水潭中的皎皎月光。

她低下頭一看,謔,她的鞋跟折了,半吊在鞋底,像是被砍了一半的樹枝。

周慎辭短嘆一聲,道:“別亂動,我背你。”

楚言一聽,猛地擡頭:“不用……”

但話音未落,天旋地轉,她差點兒又要栽下去。

“小言!”不遠處的姜曼終於註意到了他倆,放下手中的袋子就跑了過來。

“小言你沒事吧?”她緊張地詢問,想伸手扶她,卻找不到空隙。

“沒……嘔……沒事……”楚言坑著腦袋,胃裏一陣翻江倒海。

周慎辭道:“我送她回去。”

姜曼滿臉的不信任:“你?”

仿佛在說,你靠邊站吧。

周慎辭絲毫不退讓:“對,如果方便,請幫我把她的外套和包取來。”

姜曼不服:“你憑……”

她話剛說一半,就發現楚言臉色呈現著不正常的緋紅,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。

見此情景,她也不方便再與周慎辭爭論更多,雖然不爽但還是照做了。

周慎辭接過楚言的東西,稍一用力,將她橫打著抱起,向自己的車走去。

“哎,那小言的車怎麽辦!”姜曼問道。

“我會處理。”周慎辭頭也不回地答道。

念念也跟著周慎辭走了過去,臨上車前還對姜曼揮了揮手:“曼曼阿姨再見~”

姜曼也笑著和她告別,心裏卻有點兒擔心:“這個姓周的是不是沒安好心啊……”

車上,念念坐在後座,看著楚言的腦袋一點一點的,像是動畫片裏睡著的小貓。

她好奇地問周慎辭:“叔叔,媽咪腫麽啦?”

周慎辭看了眼副駕上已經闔上眼睛的楚言,道:“你的媽媽喝醉了。”

“念念也可以喝醉嘛?”念念天真發問。

“不可以。”周慎辭笑了一下,“至少21歲之前不可以。”

念念伸出小手掰了掰:“21……念念現在才3歲,還有好多好多年吶……”

終於到家了。

周慎辭背著楚言,一手牽著念念。

“跟好叔叔。”他說。

念念非常乖,用力點了點頭。

將楚言送進家門,周慎辭忽然想到,好像他每次進楚言的家門,都是在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。

“叔叔,”念念指著周慎辭的鞋子,“麻麻說不能穿外面的鞋子進來。”

周慎辭順從地脫掉皮鞋,踩上了冰涼的地板。

“念念,你會自己刷牙洗臉嗎?”

念念挺起驕傲的小胸膛:“念念已經自己刷牙好久了呢!”

周慎辭道:“好,那念念去刷牙洗臉,我把你媽媽放到床上。”

念念皺起了小眉毛:“可是,一般都是麻麻陪著念念一起刷牙的。”

無奈,周慎辭只能先把楚言放在沙發上,暫時披了張毯子在她身上,然後帶著念念前往衛生間。

看著念念刷牙的模樣,周慎辭思索起來,楚言家是有什麽奇怪的魔力嗎?他這輩子沒想過會發生的場景,全在這兒上演了一遍。

洗漱完畢後,念念走進了自己的臥室。

臨關門前,她對周慎辭禮貌地道了聲晚安:“謝謝叔叔。”

“不用謝。”周慎辭道。

念念看著他:“雖然你不是我的拔拔,但希望念念的拔拔和叔叔一樣好。”

周慎辭:“……”

那一刻,他百分之百確定這小東西是楚言親生的。

和她媽媽一模一樣,惹人發惱,卻又氣不起來,之後想想甚至還覺得有點可愛。

安頓好念念,周慎辭回到了客廳。

楚言好像已經睡著了。

纖長的羽睫垂下來,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,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不少,光滑的皮膚又回到了白皙的狀態。

周慎辭默默地凝視了片刻,而後蹲了下來,想把她抱起來。

這時,楚言好像感受到了什麽,稍稍動了動身子。

她穿的裙子已經皺了,有一半已經滑落至膝蓋的上方,隱隱約約露出了玉脂般潤澤的雪肌。

周慎辭眸光微動,移開了視線。

“唔……”

這時,楚言微微睜開了眼睛。

許是沒反應過來,她看著周慎辭怔了好一會兒,才問:“我在哪兒?”

周慎辭答:“你家。”

楚言支起身子,按了按額頭:“念念呢?”

周慎辭:“已經睡下了。”

“哦。”楚言應了一聲。

“要喝水嗎?”周慎辭問著,起身朝廚房走去。

“你對我家挺熟的啊。”楚言的目光跟隨著他。

廚房裏傳來水流註入杯子的聲音。

接著,周慎辭不緊不慢地說道:“又不是第一次來。”

楚言輕哼一聲,別過臉去,沒有搭理他。

周慎辭將溫水放在茶幾上,道:“喝吧。”

楚言酒勁兒還沒散,沒什麽力氣站起來,微蜷著雙腿,將腦袋輕輕地靠在膝蓋上。

她沒有去拿水杯,只是靜靜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板。

“關於淩以棠,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了什麽。”周慎辭忽然開口。

“但我和她,確實不是那種關系。”

深夜中似有一道微光劃過,楚言不禁向他看了過去。

周慎辭任由她打量,一字一句道:“我不喜歡玩暧昧,要說感情,還真只有你這麽一個前女友。”

楚言耳廓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。

她靈巧地避開了視線,喃喃道:“誰管你。”

“好吧。”周慎辭理了理外套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說著,向玄關走去。

大門打開的那一秒,楚言驀地叫住了他。

“你今天為什麽要來念念的生日會?淩小姐的派對上沒有蛋糕嗎?”

周慎辭回眸,似笑非笑道:“你管我。”

楚言:“……”

就多餘她問這麽一嘴。

雨慢慢停了。

稀雲薄霧,月光杳杳,夜變得更加靜謐。

第二天,楚言是被視頻鈴聲吵醒的。

她沒有睜眼,將手機貼近耳畔,迷迷糊糊地應道:“餵……?”

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響起:“小言,錢還沒打過來嗎?”

楚言瞬間清醒,立刻坐了起來。

“媽。”她喊了一聲,卻沒帶著多少感情。

“浩天就快開學了,再不交學費,他沒辦法選課了啊!”楚媽的聲音明顯夾雜著不滿和焦急。

“他都21了,錢不夠花不知道自己去打工嗎?”楚言冷聲反問。

楚媽道:“你弟弟要學習,哪能分心去打工啊!你這個當姐姐的也太不稱職了!”

楚言覺得很搞笑:“那我讀書的時候呢?你們在乎過我嗎?”

楚媽一時語塞,但很快又開始辯解:“怎麽說話呢?當年不是給你錢上京大了嗎?”

楚言:“對,但從第二學年起,你們就沒再給過我錢了。”

“我至今記得你說的話,成年了就該獨立起來。”

楚媽氣得話都說不全了:“你這丫頭,就這張嘴厲害!你弟弟是男生,那花銷能和你一樣嗎?”

“再說了,你有錢給那野種辦派對,就沒錢給親弟弟交學費?到底有沒有良心啊!”

楚言心中的火一下就燒上了頭:“念念不是野種。我的錢想怎麽花怎麽花,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。”

楚媽道:“沒爹的東西,怎麽不是野種?”

楚言不想再和她多廢話一秒,直接狠狠地掛斷了電話。

晨光熹微,悄悄地灑在床沿。

可楚言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。

回憶不可遏制的沖進她的腦海,像是層層巨浪,拍打著她的神經,讓她久久不能平息。

當年,剛剛大二的她,下課後堵在教室門口,只為了見袁教授一眼。

“袁教授,可以幫幫忙,讓我進這門課嗎?”楚言誠懇地求他。

袁教授卻只是擡了擡眼鏡:“小同學,不是我不想幫你,實在是這門課的學生已經滿了,而且你在waiting list上也不算前排,如果我就這樣放你進來,對於別人來說也不公平,不是嗎?”

他有理有據,楚言無言以對。

見她也說不出話來,袁教授看了眼手表,道:“我等會兒還有個講座,就先走了。如果有消息,我會讓你們輔導員聯系你的。”

楚言知道對方只是在敷衍,畢竟教授連她是哪個系的都沒有問。

但當下她別無選擇,只能微笑著讓開了路。

袁教授教的是組織工程學,是京大材料系裏最炙手可熱的一門課,也是大三一些課的必修專業課,如果她這學期不學,下學期有些課就不能選。

楚言明明早就選好了這門課,可卻因為她的父母擅自挪用了她暑假打工攢起來的學費,墊付了她弟弟去讀國際高中的費用,導致她沒能及時交上學費,選好的課全部被取消了。

一番思考後,楚言決定去聽教授的講座,想等結束後,再和教授求一求情。

楚言跟著人流混進了演講大廳,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。

講座是關於材料學在兵工行業的應用,那時楚言還對此不感興趣,所以具體的內容也很模糊了。只記得她聽到一半就睡著了,還把腦袋耷拉在旁邊人的肩膀上。

等到她反應過來時,一切都來不及了。

雖是角落,光線很差,但是男人熨帖的黑色西服上的口水印卻依舊明顯。

楚言尷尬地臉頰發燙,手指也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。

終於,她鼓足勇氣,想要同那人道歉。

但巧的是,講座也在她朱唇微啟之時戛然而止。

她剛偏過臉,還未看清那人的全貌,男人就站起了身,款步離去。只留下一道修長清冽的背影,和空氣中彌散著的淡淡的煙草味。

不刺鼻,像是某種檀木的梵香。

楚言的視線被某種魔力吸引,竟是下意識地飄向了男人的方向。

她看到男人的腳步停在舞臺之下,袁教授只瞧了一眼,便欣喜地迎了上去。

這時她才意識到,這個男人和她不同,那張年輕俊朗的臉龐已然有著不屬於學生的成熟。

除了和袁教授談笑風生之外,男人也同院裏其他大領導寒暄一二,態度始終謙和有度,卻又帶著股與生俱來的傲慢和漠然。

也就是在那一刻,楚言腦袋裏冒出了一個可能會讓她後悔一輩子的想法。

禮堂外,雨還在下著,並且還有變大的趨勢,門口的小坡上已經形成了微型瀑布。

大廳裏的人散得差不多了。

“周總,期待我們的合作。”袁教授這樣說。

躲在門後的楚言聽得一清二楚。

男人同袁教授握手告別,然後徑直走向雨幕中停在禮堂門口的黑色奔馳。

忽然,一個很輕很柔的嗓音響起。

“您好。”

男人頓住腳步,側過了臉。

楚言那時只有19歲,青澀還未完全褪去,精致的五官保有著少女獨特的靈氣。

她眸底如澄澈的漩渦,輕易地就能讓人卸下防備,陷入其中。

“老師,請問您是哪節課的教授?”她問。

周慎辭偏折項頸,古井無波道:“你看我像教授嗎?”

楚言眨了眨眼,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
“不像。”

周慎辭眉尾幾不可查地揚了一下,語氣中多了幾絲質問的冷肅:“那你為什麽還問我。”

楚言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,亦或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一般,她嫣然一笑:“因為您好像和袁教授很熟,想求您幫個忙。”

後來再回想起來,周慎辭那時可能也是一時抽風,竟是順著她的話問道:“什麽忙?”

楚言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訴求告知與他,但隱去了有關家庭的部分,只是說自己貪玩錯過了選課的時間。

聽完後,周慎辭輕嗤一聲,毫不掩飾地戲謔:“不知道提前選課,但旁門左道倒是挺多。”

楚言也不介意他這樣說自己,畢竟,她最後確實是因為他的幫忙,順利地選上了袁教授的課。

不僅如此,之後她大學生活的開銷,也都是周慎辭支付的。

也正是因為這樣,面對那些“包養”“情兒”“學術妲己”的汙名,她都沒有足夠的底氣去反駁。

還好,她運氣足夠,搏出了一條路,然後像條白眼狼一樣擺脫了周慎辭為她打造的金絲籠。

想到這兒,她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了。

如此“忘恩負義”,怪不得周慎辭會生氣呢。

正想著,手機再次響了起來。

楚言以為又是媽媽,剛要按斷,卻看到來點顯示寫著周慎辭三個大字。

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。

遲疑片刻,她接起了電話。

“餵?”她的嗓音有些沙啞。

周慎辭:“起來了?”

楚言:“嗯。”

周慎辭:“給你三十分鐘準備。”

楚言不明所以:“幹嘛?”

周慎辭:“送你去取車。”

楚言這才想起來昨天她好像是坐周慎辭的車回來的。

半小時後,楚言帶著念念下樓了。

周六早晨的小區很安靜,偶爾能看到晨練遛狗的大爺大媽。

在平凡的景象對比之下,那輛黑得發涼的邁巴赫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。

周慎辭站在車邊,姿態憊懶地望著楚言。

他今天穿著便服,額前的碎發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,看起來軟軟的,很好摸的樣子。

“上車。”周慎辭拉開車門。

“叔叔好~”念念元氣滿滿。

楚言卻有種“事後見面”的窘迫,聲音都沒平常堅定:“麻煩你了。”

車開始行駛。

看著路線,楚言提出了問題:“這不是去那家餐廳的路線。”

“先去吃早飯。”周慎辭在後視鏡裏和楚言對上了視線。

“開過去20分鐘,如果想看動畫片,可以在電視上選。”

念念一聽,來精神了,舉手提問:“叔叔,我可以看嘛?”

“可以。”周慎辭說著,按下了中控臺上某個按鈕,椅背後的液晶屏上便開始播放海綿寶寶。

念念一會兒就看入了神,都到目的地了還不想下車。

楚言只好哄她:“媽媽下次帶你去看真正的大海好不好呀?”

念念大眼睛忽閃忽閃:“什麽時候呀?”

這可問住了楚言。

她沒法給出一個具體的時間。

楚言只好敷衍:“等媽媽放假~”

剛說完,她的手機又震了起來。

楚言看了眼屏幕,道:“不好意思,幫我看一下念念,我接個電話。”

周慎辭:“嗯。”

楚言下了車,車裏只剩下念念和周慎辭。

念念小眼珠轉啊轉,輕輕地拉了一下周慎辭的袖子:“叔叔,可以給媽咪放個假嘛?”

周慎辭彎下身,對念念說:“你媽媽現在入職才一個多月,還沒有假期。”

念念嘟起小嘴:“叔叔,不能送一個嘛?”

周慎辭:“不能。”

念念有點失望:“叔叔小氣。”

“不過,”周慎辭慢吞吞道,“如果念念可以幫一個忙的話,或許可以考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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